Les Rallizes Denudes 裸身集会 1972-2016 音乐作品合集 67CD+1DVD 35.7GB
「他们打劫过飞机,当事贝斯手目前在朝鲜避难;他们参加过日本红军,参与过学潮占领过学校;他们的主唱上个世纪失踪后,至今生死未卜。」
他们是「Les Rallizes Denudes-裸身集会」,自认是「盯鞋摇滚」(因演唱中一直踩着脚下的效果器,貌似一直在盯鞋,也叫自赏摇滚)、朋克、另类民谣的先驱。
乐队于1967年在京都大学成立,尽管诞生至今已五十年,但一直不入流。对于大众来说极其隐蔽且鲜为人知,即便在他们的祖国日本也是如此。
他们对噪音的神秘狂热藏匿在对传媒的沉默以及在很少的巡演和唱片中。狂躁、朦胧、迷幻、浪漫、伤感、神秘,这些词是LRD的标签。
LRD的现场演出和音乐带来的是极其强烈的感官刺激,这种刺激是交织在尖锐疼痛的吉他回授,浪漫伤感的Folk演唱,舞台上的过载光线,乐手抚摸镜球的迷幻行为。
这也是为什么在1968年到1969年间,LRD与前卫戏剧团体(如Shuji Terayama剧团)的合作表演就因为他们的表演被认为过于强烈和响亮,使人分心从而无法支持剧院的演出而很快结束。
Les Rallizes Denudes 的传记历史很大程度上仍然笼罩在神秘之中,这种沉默神秘与乐队激进的参与了左翼政治革命保持了一致。
他们参与了游行和占领活动,在对抗越南的学生示威活动前线和1969年4月学生占领京都大学时进行表演。
乐队最激烈的政治活动是在1970年,乐队原贝斯手Moriaki Wakabayashi协助日本红军劫持日本航空公司351航班(淀号劫机事件),Wakabayashi自劫持以来一直生活在朝鲜。
而对于他们高度神秘的主唱Takashi Mizutani也有着非常激进的左派观点并支持日本红军。
一些非常稀疏的第一人称账户和文件描述了Mizutani是一个极端内向和隐居的个体,对生活有非常虚无主义和唯我主义的观点。 Mizutani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共视野中是1997年,没有人知道97年后他的行踪是什么,或者是否还活着。
Les Rallizes Denudes 对传媒的态度可以理解为不屑的沉默。他们不会去为了宣传自己录制发表唱片,不上电视节目,不参与活动。他们乐队很少会在录音棚录音,他们唯一出现在黑胶唱片上的音乐是由Oz Discs于1973年发行的「Oz Days Live」。
事实上,Les Rallizes Denudes保持着整个70年代和80年代没有发布任何东西。
不过他们在1991年突然推出了三张档案录音CD,并在第二年发布了一段视频。其中CD/LP 77 Live中,充满了10-20分钟的极其强烈的吉他回授和不断重复的低音旋律,以及严重失真的人声,将挽歌般的节奏与刺耳的吉他回授混合在一起。
Les Rallizes Denudes 在1996年10月进行了他们的最后一场演出,在他们成立近30年后,他们所有的专辑都以非常有限的数量发行,并且非常难以找到。
Les Rallizes Denudes 在70年代中后期的地下环境中,可以被看作是造成日本80年代和90年代迷幻摇滚和噪音音乐爆炸出现的部分原因。Les Rallizes Denudes 也被认为是早期自赏摇滚、朋克、另类民谣的先驱。
一个乐队的目的如果只限于对音乐的包装宣传或许有些干瘪,反对包装,不屑于录音出版,具有目的性的实验演出和政治行为。对生活的态度让他们的音乐与行为变得混沌极端。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乐队,但乐队的历史传记更像是不真实的传说,是丰满饱和的。
最终,我想我在裸身集会身上发挥了我一直潜在的钻研精神,这也许是摇滚乐历史上一支最充满非议的神秘而迷人的乐队。我的 “伟大的白色奇迹”(Great White Wonder)的拷贝已经通过邮件寄到了,这是一套四张碟片的私录专辑(Bootleg),收录了1974年至1980年期间的各种演出。它是1000张拷贝中的第900张,但我还是像打开一个未开封的宝箱一样打开了它的封条。唱片内页的最后这样描述了这支乐队:”日本地下音乐致幻冲动的完美体现“。我发现了摩西-伊德尔(Moshe Idel)的署名,据说他是在2010年底在西班牙中型城市托莱多(Toledo)写下这些话的。
只有极少数的关于裸身集会的事实在不断地被重复着,因为关于他们的传闻、谣言或是传奇故事远多于我们能够证实的历史。但我们确实知道(我们认为):乐队最初的名字叫Hadaka No Rallizes, 这个团体出现于60年代末从京都同志社大学( Kyoto’s Doshisha University)。他们是日本二战后的摇滚乐探索道路上特别反动的一份子,他们的音乐美学——从他们令人震惊的舞台灯光和制造了巨大音量的吉他速弹,到水谷孝(Takashi Mizutani)的标志性黑衣墨镜打扮,他是他们的领袖、偶像、抨击者、疯子和所有传闻的中心——受到的更多是来自纽约那些迷幻摇滚和艺术摇滚的影响,而不是加州的轻松的民谣音乐(又或是那些远比他们畅销的日本乐队)。他们是对战后国家被占领作出反思和反抗的学生,是一支与当时的主流政治作斗争的即兴休克摇滚乐队。
这些因素导向了一个围绕着裸身集会所发生的最臭名昭著的故事,从那时起,一切都变得奇怪而神秘起来。在1970年,乐队的贝斯手若林盛亮(Moriaki Wakabayashi)与后来被称为 “The Yodogō Group”的激进共产主义团体一起参与了一架民航飞机的劫机行动。2002年,据英国《卫报》报道称,若林将回国最后面对指控。然而,2014年5月,日本《每日新闻》刊登了一张他在劫机者们事发后仍居住了四十多年的的北朝鲜村庄里使用着台式电脑的照片。这张快照意味着若林在过去十几年中的公开活动其实比水谷孝更多。
在接下来的26年中,裸身集会一直维持着一支乐队的规模,不过他们有时频繁地更换成员,有时又维持着极好的阵容并创造出一些令人疯魔的迷幻摇滚唱片。而在那些时候,裸身集会用完全不同的方式演奏着同一张专辑的一些歌曲,有意无意间把即兴的部分加入到原来的歌曲中去。但是这些音乐中的大部分从未真正发行过,至少是以任何正式的方式。尽管他们曾在录音室工作过,而且据说还与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和维珍唱片公司(Virgin Records)进行过谈判,但直到1991年,裸身集会才发行了正式的录音。
而在他不参与演出的时间里,裸身集会的主唱水谷孝保持着神秘莫测的行踪。他从不客串别的音乐活动,尽管他是几十年来日本迷幻摇滚的凝聚力,但他并不是一个坚定的现场演出的支持者。有些人认为这是由于若林长期以来的偏执所导致的,是若林被长期通缉带来的结果。也有人说,这只是一种维持神秘,吸引关注的方式。无论如何,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在做什么,或者他是否还会重返舞台。
但我想弄清楚。
“那整个迷幻的,未知的,令人惊奇的故事–我有朋友仍然相信他们每一张迷幻音乐录音的再次发行都会让他们喜出望外,”约翰-怀特森(John Whitson)说,他是俄勒冈州波特兰一家厂牌公司Holy Mountain的老板,也是美国早期关于裸身集会的信息和音乐的渠道。他称自己是他们的音乐的卫道士。”我们不是说要找到一张录音完美的裸身集会的唱片。因为没有一张录音效果完美的唱片。我们只需要像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个碎碟子那样就满足了。”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包括怀特森在内,我请求了很多人帮忙寻找关于裸身集会的最新消息。我想和他们早期成员,或继承了这个乐队神秘惊人的遗产的日本年轻乐队聊一聊。我想和那些发行了裸身集会的现场私录的录制者谈一谈,以及我想找到水谷孝本人。
一开始,这些搜寻都进行太顺利。基斯-富勒顿-惠特曼(Keith Fullerton Whitman),他是一名电子音乐人也是实验音乐公司Mimaroglu Music的老板,最近访问了日本并听人多次提到水谷孝的名字。有人告诉我水谷孝住在法国,或者他的出生的地方京都。我听说,在水谷孝绝无仅有地接受记者采访的情况下,他的公告也是通过夜间的传真来发送。
惠特曼向我保证水谷孝就在日本,和他取得联系不成问题。”我会想方设法帮你找到水谷孝的联系方式,”惠特曼通过电子邮件给我写道。”他还活着,而且显然还住在东京,尽管一直过着隐居生活,而且对延续他的传奇故事丝毫不感兴趣……不过还是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Important Records的老板约翰-布莱恩(John Brien)很快就送来了一份日本乐队的电子邮件地址清单,并告诉我,可以开始给他们发邮件了。我向酸母寺(Acid Mothers Temple)、KK Null、LSD March和水晶の舟(Suishou No Fune)等乐队询问,无论能否公开谈论的情况下,他们对裸身集会到底了解多少,以及我如何能和知道更多关于他们情况的人联系。而这时线索变得越来越不明朗:岸野一之(Kishino Kazuyuki,即KK Null的原名)问道:”你能告诉我,裸身集会是什么,以及你期望从我这了解到什么吗?” 与此同时,惠特曼也开始失去信心。”幽灵(监视)无处不在,”在代表我询问了大约一个月之后,他写道。”我想他(水谷孝)仍然认为有秘密势力试图监禁他,而且这些势力可能采取任何形式,因此很难再建立起他对外界的信任。”
我一次又一次地被告知不要去找灰野敬二(Keiji Haino),尽管他是日本实验音乐界最受赞誉(也是最耀眼的)的名字之一;众所周知,他和水谷孝的关系已经演变成了激烈的、无声的竞争。一位居住在东京的美国侨民,对东京的音乐界有很深的兴趣,他说人们对裸身集会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们已经成为历史。他说他会四处打听,但不必期待他的线索。”他们在日本并不如在海外那样受到重视,”他说。”老实地说,或许你认为有很多人想谈论他们,但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他们并不太喜欢(裸身集会)。”
但还是有一个十分积极的回应。水晶の舟的创始成员之一,二木啓子(Pirako Kurenai)发来了一封热情洋溢的回信,详细描述了她自己的乐队和裸身集会乐队在时间线上的间隔,他们(裸身集会)大约在1996年停止活动,而水晶の舟在1999年才刚刚成立。虽然他们两个乐队从未同台演出过,但她曾与裸身集会的两位贝斯手合作过。”Dronco(高田清博)”,她说,“还有高桥阳海(Youkai Takahashi)。”他们的自然天性与水晶の舟的即兴音乐风格一拍即合,”她回复说。”我们很喜欢他们的贝斯演奏。” 她说,高桥阳海一度加入过乐队,不过由于他回到家乡接受治疗已经失去了联系。但她一直跟高田清博保持着联系,并说他 “清楚有关裸身集会的详细对话”。她提供给我一个电子邮件地址,并愉快地留言说:”等你写出一篇精彩的文章时要让我读一读!”
Dronco,其实应写作Doronco(即高田清博),是裸身集会的前音频工程师、经理人和贝斯手。五年前,高田清博以Doronco Gumo的名义在Holy Mountain发行了一张LP《Old Punks》。我给他发邮件以后发现邮箱地址已经过期。而尽管是裸身集会的狂热者,Holy Mountain厂牌老板怀特森实际上从未与高田清博直接联系过,但他确实帮我和Doronco Gumo的另一位成员福田柊(Hiiragi Fukuda)建立起联系。高田清博通过福田柊告诉我,我可以拿到他的电子邮件地址,以便询问他的前乐队(裸身集会)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都会回答。”我更愿意守住乐队的秘密。”他隔天回复我说。”别对我感到失望。”
那些知情者说,在英语世界或西方评论家当中,对裸身集会有所研究的人你无需两只手——即十根手指——就能数的过来,只有寥寥几人。但我认为这个说法是有争议的。
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这位朱利安-科普(Julian Cope),由摇滚明星转变成的缔造音乐神话的制作人。2007年,他出版了《Japrocksampler》,在向美国和英国的读者介绍了裸身集会的密教般的噪音声场里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但科普并没有回应我的再三询问,并且有很多人都对他略带着猎奇趣味的文字真实性抱有怀疑,并注意到该书的日文版都有关于其准确性的免责声明。
而科普还能有什么告诉我呢?尽管在《Japrocksampler》一书中,部分章节充满了百科全书式的细节,但提到裸身集会的一章仅仅只有十四页,其中两页还满是专辑封面以及一张大幅的水谷孝的胶片照片。他还值得我关注吗?
科普在文中引用的为数不多的采访之一是 「一则来自艾伦-卡明斯(Alan Cummings)的个人通讯」,卡明斯是一名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研究关于日本的翻译、戏剧、文化和历史等领域的教授。卡明斯正是我要寻找的人。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我问了至少50个人关于裸身集会的问题。几乎所有的人都建议我去找卡明斯,并且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在向西方听众传达日本地下迷幻音乐的深度和广度这件事情上,他是最有资历的那位。
卡明斯在北爱尔兰长大,一个深陷南北冲突的地方。在那他对现代日本文学和早期日本电影产生了兴趣,并在伦敦开始学习日语,”虽然是一时冲动,但早有离开北爱尔兰的打算”。尽管卡明斯第一次访问日本是在1990年,但直到他在90年代中期采访灰野敬二,才真正开启了他对日本噪音文化的狂热,并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他走进入这个神秘的世界。自此以后,卡明斯为《The Wire》音乐杂志撰写了大量的关于日本摇滚的文章,甚至在杂志第300期设立专栏介绍关于 “东京地下之声 “的起源。他回顾了一套1997年限量发行的专辑,由水谷孝与萨克斯手亚瑟-道尔(Arthur Doyle)、鼓手丰住芳三郎 (Saba Toyozumi)共同演奏,而那以后水谷孝就永远地退出了演出舞台。
卡明斯曾在日本各地旅行,大约十年前他看过裸身集会的现场演出。1999年,卡明斯在为《The Wire》撰写的专栏中写下了可能是第一篇提到这个乐队的英文文章。「The Primer」,正如《The Wire》所称的那样,本质上是科普写的《Japrocksampler》一书的精简版本,但行文上更加连贯。”集会是什么或曾经是什么,以及为什么它应该是赤裸的,我们仍然未知,”卡明斯这么提出。”当水谷孝写下「夜、暗殺者の夜」(Reapers of the Night)和「氷の炎」(flame of Ice)这样的歌名时,你就可以从中把握他写的歌词会是怎样的调调。”
在过去的15年里,裸身集会的专辑大规模地重新发行并面世,西方媒体对日本音乐的报道也日渐清晰和广泛以后,卡明斯对他一些早期的文章里的用词感到遗憾。他们对待日本人的方式就像追星一样,而这个问题甚至延续到今天。”奥斯卡-王尔德曾经说过,日本并不真的存在,”卡明斯说。”当他看着开始出现日本的事物时,他认为人们只是在发明这个国家,让它代表着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日本是可以满足不同类型幻想的集合体。(注:”In fact the whole of Japan is a pure invention,” Oscar Wilde wrote in 1889. “There is no such country, there are no such people.”) “我确实要为裸身集会的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承担一部分责任,”卡明斯继续说道。”在一篇报道日本迷幻摇滚的文章里……我确实用了’神秘感’这个词来描述他们。但同时,以某段时间里他们’经营’自己乐队的方式来看,我认为神秘就是他们的必要手段,无论是通过日语还是英语。” 但这一切不正是卡明斯最拿手的吗?当大家需要一个能说会道的日本摇滚专家时,或者一小段灰野敬二在美国巡回演出的录音时,他总能搞定。此时我想,肯定还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挖掘裸身集会的传奇。 好几个想要推销《Great White Wonder》专辑拷贝的卖家说,摩西-伊德尔是一名”西班牙作家”,但把他的名字和裸身集会放在网上一起搜索时却没有任何搜索结果。我天真而又充满希望地认为,伊德尔只是喜欢保持低调。一想到还有大量关于裸身集会的秘辛没被挖掘出来,我就感到激动不已。他在唱片内页留下的描述简洁而准确,他完全理解裸身集会所创造的声响中蕴含的美妙曲线,那足以将人席卷并难以喘息的吉他独奏摧枯拉朽般的改变了平淡无奇的摇滚节拍。如果那些为裸身集会而痴迷的狂热者们还没有从伊德尔那撬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或许我能做到。 最终,我查到一个叫摩西-伊德尔的以色列作家的电子邮件地址,可惜地址也已经过期了。但他在2009年通过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名为《Old Worlds, New Mirrors: On Jewish Mysticism and Twentieth-Century Thought》的书。 虽然这本书与咆哮的摇滚乐或那帮神秘的日本人(裸身集会)无关,但这意味着他可能有一个联系人。所以我一到周日晚上就给吉吉-拉姆(Gigi Lamm)发了邮件。到了周一中午,她说伊德尔会和我联系。七分钟后,他从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发来了邮件,他是那里研究犹太思想的名誉教授。我决定单刀直入:”你是那位为Phoenix Records重新发行的裸身集会的《Great White Wonder》写了唱片内页说明的摩西-伊德尔吗?” 他这样回复了我。 ”很遗憾那不是我 祝好, 摩西”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碰壁了。所以我打算把关注重新放到之前卡明斯的公报上。他最后听到的消息是,水谷孝在巴黎居住过,但他不确定现在是否还在。不过,他还是给我推荐了一些我可能错过的录音,并提供了可能知晓内情的音乐家的电子邮件地址。他还对朱利安-科普的文字嗤之以鼻,认为Phoenix Records重新发行的唱片里的内页说明,也就是那些引导我找到真正的摩西-伊德尔的内页说明,比那些文字有用的多。他传来了一份1600子的乐队自传1600字的两份1000字的文字作品,其中包括一些粗制的录音室作品(Mars Studio 1980),以及Bamboo Records出版的三碟装的《Naked Diza Star》的文字说明。说明中包含了英文读者不太熟悉的编年史式的细节,尤其是关于曾经在乐队里演奏大音量失真炸裂吉他的山口富士夫(Fujio Yamaguchi)离开后的时代。 那这个在三套碟上都签上自己名字的罗莎-布林迪斯-艾诺斯多蒂尔(Rosa Bryndis Einarsdóttir)是谁呢?从谷歌搜索的结果来看,她写了很多关于裸身集会的文章,但她和水谷孝一样神秘,除了这些文字信息外再无踪迹。罗莎-布林迪斯(Rosa Bryndis)是丹麦的一家时尚企业,但这名字不过是两个人名的组合而已。而叫布林迪斯-艾诺斯多蒂尔(Bryndis Einarsdóttir)的人也有好几个,包括在电影《Wallpaper: An Erotic Love Story》中出现过的冰岛女人,以及一名出生在雷克雅未克的21岁越野摩托车冠军。但这些都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 我问过卡明斯关于怎么才能找到这个艾诺斯多蒂尔,他回答了我邮件里除了这个以外所有的问题。于是,我决定重新在仔细地查看这些文字资料后再给他去个电话寻求答案。在Microsoft Word里,我检查了文档的摘要栏。有两份文件的署名信息是艾伦-卡明斯,还有一份则是他任教的东方与非洲研究学院。当我问卡明斯是否用过化名来写文字的时候,他微微停顿并咕哝了一声。”我不太想谈论这件事,”他最后笑着说,”因为我有充分的理由不让人们把我的名字和那个厂牌联系在一起。” 这些原因包含了Phoenix Records长期以来的非法行为。Phoenix Records基本上是詹姆斯-普卢默(James Plummer)的功劳,他是一个多年来以不同的名字活动的盗录者,常常消失在大众的视线中又以难以追踪的面目出现。2008年,the Numero Group称他为 “唱片业屁股上的一个痔疮”。2006年,Yoga Records的道格拉斯-麦高文(Douglas Mcgowan)发表了一封致消费者的公开信,警告他们远离像普卢默这样的人,并敦促他们购买合法的再版唱片。”要保护艺术家从作品中赚钱的权利,”麦高文写道。”对文化说 “是,我要”,对詹姆斯-普卢默这样的混蛋说 “不,滚蛋”。” 我能理解卡明斯使用化名的苦衷,尤其是为了书写裸身集会这支乐队,他们一直身处在神秘面纱之下,人们几乎无法分辨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臆想。例如,关于水谷孝的事情,可信的消息来源不一而足,有的说他患有精神疾病,有的说他快要死了,有的说他正准备复出,有的说他只是嫉妒其他日本音乐人在他退出公众视野后受到的关注。我还听说他的父亲是轮胎公司普利司通(Bridgestone)的高管,甚至水谷孝曾同意通过日本的实验音乐高地PSF(Psychedelic Speed Freak)发行唱片,但前提是老板生悦住英夫(Hideo Ikeezumi)要把厂牌名字变得更符合裸身集会的审美。 我听说在过去二十年里面,所有通过不同厂牌发行的盗录唱片所赚到的钱其实全都流进了水谷孝的口袋,我还听说灰野敬二和水谷孝曾经短暂地成立过一个翻唱Blue Cheer的乐队,尽管没有遗留下任何记录。根据某个消息来源说,高田清博(Doronco)曾经多多少少是受到胁迫才加入裸身集会的。当时水谷孝在寻找一名贝斯手,而高田清博被告知要在咖啡厅等他。当水谷孝到了以后,他二话没说就把高田清博抓上车带走,无视他还有别的演出要出席。(注:Blue Cheer是一支活跃在1960-1970左右的迷幻摇滚乐队,来自美国洛杉矶,乐队在2009年主唱Peterson去世后解散。)
但谁知道哪些情节是真的呢?要向别人求证关于裸身集会的故事的真实性就像希望有人描述他们昨晚做的梦一样难。虽然我从别人那获得了很多关于裸身集会的事情,但我觉得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人们总是需要确凿的依据,”怀特森说。”但如果找不到任何依据的话,他们就会开始添油加醋。如果你单纯地认为,”好吧,他们的贝斯手劫持了一架去朝鲜的飞机,这帮家伙实在太摇滚了“,那你可以天马行空地去想象这个传奇故事里遗失的片段。那正是每个人都干过的傻事。
“这其实是裸身集会的把戏,”布鲁姆(Bloom)解释说。他是一位音乐人,在2009年之前一直住在东京,和他的乐队Bloom Creation一起做音乐并慢慢地深入这个城市隐秘的实验音乐圈子。”你开始听别人提起这个乐队,而一旦你听过他们的音乐以后,你就会发现他们的影响无处不在。然而他们却不在任何一处。他们是以太,他们是烟雾。”
日本的地下音乐界对外人来说是出了名的封闭,不愿意接受任何新鲜血液。十多年前布鲁姆从夏威夷移居日本时,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作为一名韩裔移民的后代,他希望能完全融入西方社会,他一直对自己失去的文化传统及其对自己身份的意义感兴趣。他进入华盛顿大学学习艺术史,在那里他迷上了雪村周继等艺术家的单色水墨画。(注:雪村周继,1504-1589,是日本室町时代的一名禅宗僧侣和画家) 他带着这种诉求来到了韩国,和叔叔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同时不断了解当地的历史。但他越是了解韩国和日本之间复杂的内在联系,他对这个超级大国的迷恋就越深。”那燃起了我的兴趣,日本是如何成为一个现代化的亚洲国家并于欧洲国家开战的”,他说,”我想知道什么让他们崛起。” 水谷孝对于延续他的神秘感有着神经质般的执念,他知道这是他吸引人的最主要原因 ——布鲁姆 布鲁姆打算全面地去了解日本这个国家,然而在2004年左右,他偶然撞进了一个叫Artland的演出场地。他当时只会说最基本的日语,但这个国家的地下艺术文化很快就让他着了迷。例如,他必须付费才能演出,或者才能获得上台表演的时间。布鲁姆开始资助俱乐部的演出,陆续有其他音乐人出现。在五年的时间里,他与灰野敬二甚至是前裸身集会的贝斯手高田清博一起演出过。”我积极地组织活动,尽可能地让音乐变得有趣,并把演出安排在周末,”他说道。在其中一场演出中,他遇到了水晶の舟的成员,他们在东京经营着一家他经常去的咖喱店。”每次我去那里,我都会听到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音乐——有着强烈回响的吉他演奏和延迟的人声。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不同于我听过的任何音乐,但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大家想做的音乐,”他回忆道。”那正是我第一次听到裸身集会。” 他不断地听到他们的音乐,以及他们的故事。他听别人说,水谷孝从不接密友的电话,而用传真代替。有人告诉他,水谷拒绝参加裸身集会乐队前节奏吉他手三浦真树(Miura Maki)妻子的葬礼。人们说他担心在公众场合露面会丧失自己的神秘感。几年前,水谷孝才出现在真树的一场演出中,但只是为了试音。布鲁姆认为,过了四十多年以后,他这种行为与1970年的劫机事件以及秘密警察的监视毫无关系。水谷孝只是依靠他的手段来保持风头。”这就是他——突然出现在一场演出的试音现场,却不是为了参加演出。这样,人们就会听到他曾出现在哪。”他说。”水谷孝对于延续他的神秘感有着神经质般的执念,他知道这是他吸引人的最主要原因。” 布鲁姆不满足于这些小道消息。他移居日本就是为了了解它的历史,揭开它的神秘面纱。裸身集会是一个完美的挑战。”日本的地下演出场地在面对外国人时十分谨慎,他们不会随便让人进出或者打探情况,”他说。”而我能得以进入那个充满了烟雾和镜子的地方。” 有一次,布鲁姆向灰野敬二询问,裸身集会是不是如流传那样对他的审美造成过影响,这是个很多人认为不可提起的问题。”我在一场演出开始前试探了他一下。我问灰野敬二:’难道不是裸身集会影响了你吗?他当时的反应非常强烈。”Bloom记得。”这话题对他而言如同导火索。而我之所以敢问他,是因为我和他已经建立起了友谊并且那时正在演出。我想我是唯一一个会这么做的人。” Bloom认为,灰野敬二广泛的知名度最终可能会让水谷孝重新露面,他(水谷孝)肯定会嫉妒曾经受自己影响的人如今却作为日本地下音乐在国际上的代言人。灰野敬二甚至与前裸身集会的贝斯手高田清博(Doronco)和鼓手久下惠生(Sami)组成了一个不固定活动的三重奏乐队。他们在2006年开始演出,直到2010年才结束。我设法找到的录音确实能让人想起巅峰时期的水谷孝,简单的鼓点以及层层叠叠的吉他演奏通过效果器变成癫狂的轰鸣以及不可估摸的神秘符号。这是美丽的、破碎的音乐。 “你能看到灰野敬二很想要超越裸身集会。我和他谈过,你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暗暗较劲。水谷孝对于他就如同涅墨西斯一样,他必须打败他才能成为自己,”布鲁姆说。”灰野敬二下意识地通过完成某些事情来强调’我现在是王者’。当你看他与高田清博(Doronco)、久下惠生(Sami)组建乐队时就明白,他在告诉水谷孝他已经继承了王位。”(注:涅墨西斯是希腊神话中被人格化的冷酷无情的复仇女神,又名阿德剌斯忒亚,意为“无法逃避的人”。)
根据布鲁姆的说法,水谷孝在几年前曾怀着重返舞台的想法进入了录音室。他尝试完成一张专辑,但从这四十年来看他并没有成功。或许这张专辑完成的不够好,所以我们只能看到被放弃的希望和时而出现的谣言。”有许多小道消息说水谷孝想要回来,但被他的健康问题所阻挠了。他们乐队当时都有严重的毒瘾。我猜测他连走路都成问题,”布鲁姆说。”但人们还在等待他的涅槃重生,好像他真的能做到一样。”
卡明斯则认为,灰野敬二的地位不会成为水谷孝回到聚光灯下的动力。”灰野敬二始终把自己放在大众面前,并努力地这么做,”卡明斯说。”你可以说他也总是保持神秘,但他至少比水谷孝更让人看得见摸得着。我无法想象水谷孝觉得自己需要被人们视为’地下音乐之王’。但如果他还想再次拿起乐器演出的话——我想说太棒了,为什么不呢?”
直到最后,他们都不过是在臆想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一名生活在谜团中并化为谜团的音乐人。人们不止是把水谷孝当作都市传说,他们谈论他的时候仿佛他们认识他一样。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证明这些传言的话,那只有水谷孝本人显身才有可能了。”如果他真的重现江湖,贡献一场不怎样的演出,肯定会让这些年营造的神秘感大打折扣。”布鲁姆很断定地说。”那将会让几十年来的躲藏和遁世付诸东流。让我们拭目以待吧。”by 豆瓣@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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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几个缺的,感谢
别客气。